2010年6月27日 星期日

【小說】別走

【猋歡現代/極短篇】



  當他接到尚風悅打來的電話時,再也顧不得手邊的工作,便匆匆忙忙地拿了車鑰匙下樓,只是當他趕到的時候,屋內已空無一人。
  舉目僅見四壁徒立,空曠的屋裡僅剩幾件傢俱還留著,人去樓空的蒼涼化成一陣風拂過他發顫的身軀,深深吸了口氣,無助的雙手環著自身,試圖將她最後殘存下的氣息擁入懷中。

  「還是走了嗎?丟下我…」雙手緊摀著頭,他整身的氣力彷彿被左胸上的黑洞吸盡,雙腿疲軟的跪下,失焦的雙瞳不知還能望向哪。

  閉上眼,曾與她一同經歷過的回憶紛紛湧上心頭,一路走來,那些哭著的、笑著的回憶,一幕幕像是照片般鐫印在他腦海裡,每段回憶裡都有著她的陪伴。

  最後,他的淚水滴在心中那張始終漾著溫柔笑容的臉上。

  她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那顆只為她跳動的心也被一併帶走了。

  「這是妳最終的決定嗎?果然…我還是不配得到幸福。」揚著一抹自嘲的苦笑,他頹坐於地,雙拳緊握著,卻始終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實。

  她最後抉擇的男人,不是他。

  「如果,能夠早點遇見你就好了。」他記起那天的一番告白後,她低垂著臉,默默抬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淚。

  「啊啊啊啊啊…」痛徹心扉的大吼,忿忿地出拳捶地,無處可宣洩的情緒在空屋裡來回激盪,他不解,為何她仍決定離開,為何明明已被掏空了的胸口,此刻卻仍舊傳來陣陣的心痛。

  「嘯日猋?」熟悉的女聲悠悠穿透他崩潰的情緒,聞言,他睜大了一雙婆娑淚眼,不可置信般地轉頭,而她卻是一陣驚愕。

  「歡歡,別走。」他立時抱住了來人的雙腿,頭倚著來人的大腿,未乾的淚浸濕了她的裙襬,而她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哭得唏哩嘩啦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這究竟是在演哪齣?

  「我、我不是說我要搬到隔壁街上嗎?」在嘯日猋面前蹲下身,她偏著頭,思考著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她明明讓尚風悅帶口信通知嘯日猋,怎麼一回來便見他哭得不成人形?

  「妳、妳不是要跟六銖衣搬到國外去嗎?」伸手抹了抹眼淚,嘯日猋哭紅著一雙眼,一想到她即將與另一個男人離開,帶著哭腔的語調仍抽噎著。

  「我可不記得我有交代尚風悅這樣告訴你。」皺著眉,雙手搭著嘯日猋的肩膀,她猜想著若不是尚風悅故意捉弄嘯日猋傳了錯的訊息,否則便是嘯日猋一時心急沒把他的話給聽明白了。

  「我、我不管!總之,妳別離開我就是了!」一時之間他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一心只想著不能讓眼前人再離開自己的視線;驀地,嘯日猋伸出雙臂將玉傾歡給圈進懷裡,自顧自抽噎著,把滿臉的淚水鼻涕全往她身上抹去。

  未料眼前的大男人此刻竟活像個愛耍無賴的孩子,玉傾歡臉上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伸出手,像是安撫般輕拍著嘯日猋的背道:「別怕,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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