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30日 星期一

【小說】辦公室物語

  【CP:古陵逝煙x涼守宮】

  前陣子在噗浪上寫的的冷CP現代架空突發小段子,請原諒我命名無能(跪)。

  但不得不再說一次忍辱負重的涼妹子好萌!

<01>

  裊裊升起的無色煙霧裡帶著淺淺的好聞氣味,薰香的味道從古色古香的青銅色香爐裡,伴著適宜的空調溫度在寬敞的辦公室裡緩緩逸散開來,安靜地為辦公室裡相對而坐的一男一女默默添上幾分看似恬適的氛圍。

  「…最後,涼經理,我希望這部分妳可以再修改一下。」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放下了手邊已飲盡的空杯,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略往前傾,修長的手指劃過被覆蓋上一層紅色螢光筆顏色的文字,語氣和緩地為這次的業務討論做下結尾;然而,他的目光卻未曾在文字上流連過,只是端坐於他眼前,正低首熟讀文案資料的女子從未發現罷了。

  閱畢了為螢光筆所覆蓋的最後一行文字,細細的八字眉裡聚攏著的不快氣息在女子抬首的瞬間旋即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公式性禮貌微笑,微彎起唇角答道:「謝謝總經理的指教,我會再好好思考您的建議。」絲毫沒有情緒波動的語句,與眼前主管那向來深沈地讓人讀不出想法的眸子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將第七次被退件的文件資料一一收入印有黃色菊花瓣的透明資料袋裡,被稱為「涼經理」的年輕女子動作俐落地站起身,刻意避開彼此間的目光交接,旋即轉身快步越過數個倚牆而立的原木玻璃櫃消失在門後,只給還安適地坐在原位的主管留下一個俏麗的背影。

  而明顯感受到自己被刻意忽視的男人則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桌上另一杯早已失了風味的雲南普洱茶一眼,心中暗自為它的無人聞問感到惋惜。

  「真是可惜了一杯好茶。」他暗忖,或許下次該在茶中添上幾瓣菊花。

<02>

  黑短髮、白洋裝、過份白皙的肌膚,以及絲毫無二致的制式化笑容。

  古陵逝煙印象中公司裡那姓涼的企劃部經理長相輪廓大概就是這樣的組成,在人群中並不特別起眼,是以他也從未特別注意;直到幾個月前公司與某個育幼院合作並且提供贊助,身為總經理的自己自是不得不出席這樣的場面應酬交際,即使平素便不太喜歡吵鬧的小孩子們,但還是得做做樣子,在記者們的鏡頭前營造出親切仁愛的假象,當他好不容易擺脫了鏡頭的追逐,在建築物陰影下皺著眉低頭擦拭著西裝袖口上被一群毛孩子們濡濕的幾個牙印時,偶然抬頭見到的風景竟如此令人意外。

  幾個大一點的,七、八歲的孩子圍著她在樹下坐成一圈,嘰嘰喳喳的吵著要大姐姐繼續給他們說說上回沒講完的故事。古陵逝煙倒是第一次看見那張白透地近乎無血色的臉上出現關於公事以外的笑容,就像杯溫潤甘甜的茶,值得一再回味。

  但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瞧見了不為人知一面的當事者可不是這樣的想法。

  矯情的禮節像條蛇一樣盤桓扼住細白的頸項,壓抑著真實的聲音。

  姓涼的妹子在面對主管的第七次刻意刁難,雖然仍勉力保持著禮貌的制式笑容,但肚腹裡可積了一堆怨氣無處可宣洩,紅色高跟鞋發出的踱地聲「篤篤篤」地越過了那些擺放著各式精緻焚香香爐的原木玻璃櫃,才剛結束了公事上的對談,她便風風火火地推開了辦公室大門逃離這香味薰得快讓她窒息的空間。  

  「附、庸、風、雅。」關上門之後她還是忍不住乜斜著眼低聲咒了一句,適才主管那番雞蛋裡挑骨頭的建議仍像夏夜蚊蟲的嗡嗡聲一樣惱人,細長的八字眉隨之攏得更深。薰香什麼的、品茶什麼的,對於古陵逝煙這些在旁人眼裡看似古樸優雅的愛好,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在他眼前翻個大白眼。

<03>

  在業界素有商業鉅子之稱的古陵逝煙精明的眼裡向來都只有生意買賣,只在乎公司的運作獲利,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他慣於交由自己的左、右手西宮和箴宮去處理。而關於員工對於工作的適應、情緒這類無聊的瑣事,自是不過問、不了解,可偏偏就有那麼一個人讓他第一次 破了例。

  「謝謝總經理的提醒,我會再回去和同仁們研究看看。」一襲白色無袖連身洋裝的企劃部經理如同前九次一樣,迅速地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後站起,帶著依舊是波瀾不興、看不出情緒起伏的表情向他略為點頭示意。

  「我期待能看到你們更優秀的提案。」沉穩的嗓聲將湧上心頭的挫敗感掩飾地極好,他啜飲最後一口帶著澀味的茶飲,不得不懷疑是否那天在樹蔭下的笑容只是場無中生有的白日夢。

  在那人走後,他徐緩站起身走自玻璃櫃前,細細揀選櫃裡陳列的各式薰香,他需要換個能放鬆身心的香味。

  然而,挫敗感不僅只困擾著古陵逝煙。

  涼家的妹子此刻正在把自己關在公司廁所裡。抵著灰色的水泥牆面,恨恨地一拳又一拳痛揍著手下長著一雙長耳朵的白色玩偶,充作玩偶眼睛的黑色鈕扣不知在何時掉了一個,原是作為充填之用的棉絮從斷裂的縫線中露出,原本就不大的雙眼不悅地瞇成一線,一下又一下落下的粉拳中隱約可以窺見玩偶側腹上用黑色麥克筆寫著「古陵逝煙」四個大字,悲憤的涼妹子礙於人還在公司廁所裡不好出聲,免得被來掃地的歐巴桑聽了去,只能在心底默默大吼:「他媽的你到底有什麼毛病要這樣刁難我!」

<04>

  「總經理最近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錯。」剛從辦公室裡退了出來,正用濕紙巾擦拭雙手的西宮弔影偏著頭作如是想。雖然自家老闆的情緒向來總是沉靜地令人難以捉摸,但從室內薰香味道的改變,他多多少少可以猜出古陵逝煙在心境上有了些小小的改變。

  但他不知道的是令古陵逝煙情緒變動的原因,竟只是幾天前被他和箴宮發現塞在垃圾桶裡的一隻破舊兔子玩偶。

  早已破爛的縫線阻止不了玩偶內中填充棉絮的散出,已經不成樣子的玩偶孤伶伶地被丟棄在貼著一張「非資源垃圾」標語的深藍色垃圾桶裡,而最讓人怵目驚心的是玩偶身上用黑筆寫著的四個字,那讓當時在場的他及箴宮嚇出了一身冷汗,後者隨即便掏出了手機準備撥話,開始嚷嚷著非得揪出這幕後的罪魁禍首不可。

  「無妨。」抬起手阻止了正要撥打電話給警衛室要他們馬上調出監視錄影畫面的箴宮,古陵逝煙只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表現出身為上位者的氣度,眼角餘光則是掠過玩偶身上那同樣在某份企劃書上已重複看過許多次的字跡。

  面對與自己同樣善於掩飾、偽裝的對手,古陵逝煙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發現是讓自己有些欣喜的,這代表他先前所為並非完全徒勞無功。是以,他在西宮弔影臨走前不忘吩咐了一聲:「請涼經理過來。」

  站起身,打開玻璃櫥櫃取出他珍藏多年的老茶茶葉後復落坐於原位,熟練地將溫度已拿捏妥當的熱水徐緩倒入雕龍畫鳳的深褐色茶壺,佐以幾瓣白色的菊瓣入味,熱氣氤氳蒸騰中,他彷彿又見到了那日令人難以忘懷的畫面。

<05>

  第十三次接到西宮弔影打來的內線電話通知時,姓涼的妹子才剛結束了與部內同仁的會議討論回到位置上,還來不及好好審視一下剛剛桌上成堆的代辦事項,就有樁麻煩事自動上門來。

  縱使長時間的會議下來讓她累得連半句話都不想再多說,但敬業的妹子依然維持著良好的電話禮儀:「知道了,謝謝。」

  掛上電話後,她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會兒稍事休息,手肘抵著桌緣,塗著蔻丹的艷色指尖在左右兩側正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上反覆揉按,再如何堅強獨立的職業女性面對老闆一而再、再而三的退件打擊也是會感到沮喪,只是這份失意的情緒維持地並不久,下一刻她的目光落於桌面上擱著的一個指名給她的精美包裝盒上,上頭裹著一圈圈的黃色絲質緞帶,外部包裝特意選用了單面透明的盒子,好讓人可以看清楚裡頭的內容物。

  就跟前不久被她丟棄在垃圾桶裡的玩偶長得一模一樣。

  她頓時感到有股涼意竄上背脊,雖然一時間還理不清頭緒,想不出到底是誰發現了她的底細並且如此注意著她的舉動,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絕對來意不善。索性直接從辦公桌上的筆筒裡抽出一把剪刀,毫不憐惜地一刀剪開繁複做作的緞帶及包裝,玩偶身上相同的四個字此刻毫無遮掩的映入眼簾。

  完全無須猜測,她早該認出那幾乎天天在公文上看到的主管簽章字跡。

<06>

  古陵逝煙其實是非常期待著總經理辦公室大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他好奇著在真相揭穿之後,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生氣的?不耐煩的?還是其他他所未見過的情緒反應?

  但可惜的是,他的期待在冷靜的妹子依然保持著下屬應有的禮節敲門進入時落空了。

  即便感受出室內香味的改變,但這味道仍舊薰得涼妹子渾身難受,壓下想要掩鼻脫逃的衝動強迫自己坐下與之對視,微彎的唇角表現出一如平時面對無理取鬧的客戶所擺出的專業微笑:「如果總經理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直說,請不要為難我的團隊。」

  聽著對方與前十二次相同毫無抑揚頓挫的平淡語調,古陵逝煙宛如毫不在意般執起壺耳為眼前人將空杯斟滿,而後抬眼望向眼前人如白紙般素淨的面容,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禮物還喜歡嗎?」。

  變相承認的問句戳穿了她的來意。

  「如果是為了這件事。」輕啟朱唇,無懼的眼神迎上發話那人的目光。適才聽在她耳裡宛如挑釁的問句的確勾起她些微的情緒浮動,是故她停頓了一會兒後才慢條斯理地接著開口:「我不會向你道歉。」

  「因為對一個處處刁難下屬的機車上司發洩不滿的情緒,本來就是員工的權利。」脫去客套的真話帶著尖刺,未曾移開的雙眼帶著指責的意味,直勾勾地望進對方深不可測的眸底,理直氣壯地將一字一句說得清楚分明。

  「看來是我太失禮了,古陵逝煙自罰一杯。」從容不迫地維持貫有的冷靜沉著,古陵逝煙舉杯飲盡風味正恰到好處的熱茶,對於涼妹子言語上的攻擊絲毫不為所動地回以一個禮貌的賠笑,可那雙精明銳利的眼裡卻無半分笑意。

  默默在心裡翻了一個大白眼,如此矯情的舉止讓她不禁聯想起前陣子某齣火紅宮廷劇中的經典台詞。單手下意識地牢握住被茶溫熨燙地有些過熱的深褐色陶瓷茶杯,即便嫌惡的情緒已在緊緊蹙起的眉眼間漸次漫開,她仍是強迫自己舉杯喝了一口,免得下一刻她會忍不住抓狂直接將杯中熱茶往對方的臉上招呼過去。

  面對這矯揉造作到了極點的回應,她深吸了一口氣,多少平復了心中正不斷擴大的噁心不適感後才接續說道:「但是,這個案子是企劃部整個工作團隊的心血,我不希望因為我個人的因素而延宕企劃的進行。」

  為自己再斟滿一杯,精明的目光瞟了留在另一杯杯緣上的唇印一眼,稍有變動的情緒被平靜的聲嗓壓了下來:「涼經理,妳多心了。」

  「那麼,請問總經理三番兩次的退件又是為什麼?」將手中的杯子放回原位,有些失去控制的力道使得杯裡尚餘下的茶水濺了出來,滲入白色紗質裙擺的淺褐色茶漬就跟眼前這虛偽的男人一樣令人覺得礙眼,即便忍住了想伸手撕破這張惺惺作態假面具的衝動,但逐漸壓抑不下的情緒驅使著她脫口又追問了一句:「這樣找碴很好玩嗎?」

  「嗯?」聞言,男人怔楞了幾秒,大概是沒有料想到她會丟出如此直接的問句。只是發話的人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去思索該如何回覆,蹙起的八字眉裡蘊著不善的氣息,不加掩飾的厭惡感自周身大肆地發散,她雙手環著胸,儼然一副自我保護的態樣低聲地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古陵逝煙頓時有些愕然,身為公司高層的經營管理人,縱橫商場多年的男人還有什麼樣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但面對這般完全不經任何包裝的、無禮的質問卻還是頭一遭。

  明白此時已不適宜再以迂迴的方式回應,他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自心底湧上的一絲笑意,端正身態,炯炯有神的目光專注地看著女子交雜著困惑、慍怒而與平時相異的神情,以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平淡地答道:「我只是想看看妳笑的樣子。」

  此刻,即便是再溫順謙和的妹子也受不得這再多幾分曖昧就會演變成職場性騷擾的調戲,更何況涼家的妹子從來就與溫順謙和這幾個字絲毫沾不上邊。太陽穴上隱約可見幾條因氣惱而浮現的青筋,無以名狀的羞赧化為雙頰上的緋色,緊咬著下唇,深吸了幾口氣,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在這一刻敗給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微閉起眼,思緒飛快地奔馳尋找著當下除了「神經病」三字以外可用的詞彙。

  半晌,古陵逝煙預期中應該出現的暴怒反應遲遲未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她單手捧著臉佯作驚訝同情的模樣,但出口的話卻是刻薄帶刺的冷言冷語:「總經理,你的腦子有事嗎?」

  像是要躲避什麼污穢的東西一樣,纖細的身子接著又刻意往後挪了點位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背脊靠著身後舒適的真皮沙發,偏頭斜視的眼神中卻全然無半點同情。

  不待被人身攻擊的男人回話,她旋即又假裝理解地逕自點點頭,口齒伶俐地再補上幾句:「果然有病還是看看醫生比較好吧?那我就不打擾總經理休息,先失陪了。」

  而後,古陵逝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從那人的離去中回過神來,身體略往前傾,稜線分明的下巴靠上交疊的雙手手背,幾分鐘前如連珠砲似的言語攻擊伴著與平日如出一轍的職業笑容還在腦海中重複播放著。

  復啜了一口茶飲,已然入味的菊瓣為這茶增添了不同的風味,儘管佈局劃策了許久,卻又再一次地錯估了她,但這並無損於他的自信心,回想起方才伊人雖然短暫卻足以讓人驚異的慍怒神色,一反常態的躁動情緒使得過份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妝點,思及此,他不禁勾起唇角低低地笑了出聲。

  「生氣的樣子也挺好看的。」古陵逝煙默默地為剛剛的一番言語爭鋒下了註解,雖然並未達到最初的目的,但這樣的發展對他來說似乎還算得上是個美好的小插曲。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菊花竟也有長著尖刺的品種,而凡是想碰觸的人都得做好被戳刺得一身傷的心理準備。

  而至於幾天之後,他看見放在辦公桌上的辭呈,及厚厚一疊國內外知名腦部權威的醫生名冊則又是後話了。

<07>

  辭職後的第三天下午,她在家裡接到西宮弔影撥過來的電話,說他已經幫自己向人事部那邊請好了七天的休假。

  「四天後請涼經理記得銷假上班。」毫無徵詢或探問的自主意思,單純就只是個聽命行事的傳聲筒。而她也完全不需要猜想便知道向來與自己沒什麼交集的總經理秘書為什麼會特地打電話來告知這件事,肯定是那個性騷擾犯的下的旨意。

  「我已經辭職了。」即便口頭上還維持著基本的電話禮儀,但仔細想想反正隔著電話,對方也看不出她現下的表情,她索性放肆地翻出兩個大白眼,變換了一下躺在沙發上的姿勢,鮮紅的指尖劃過報紙上的密密麻麻寫著「無經驗可」、「月入數十萬」的求職陷阱,在看完最後一個明顯是直銷的求職廣告後,隻手揉揉因為持續久視而酸澀的眼睛,有些煩躁地將手中的報紙揉成一團,順手丟入小茶几旁的垃圾桶裡。

  電話那頭的西宮弔影也不打算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像張跳針的唱片再重複了一次:「請涼經理四天後記得回…」末了的語句尚未說完,便聽到對方已掛斷電話的嘟嘟聲,接下來的幾次撥話則都是直接轉入語音信箱無人回應。略為不滿地皺起眉,不解區區一位企劃部經理究竟何德何能,竟可以得到上級如此的重視,這下子倒是換他想要翻白眼了。

  時間又晃晃悠悠地過了好幾日。

  在手機關機後清靜無人打擾的第十天裡,涼妹子家裡罕有人撥打的室內電話在早上八點多時響起,連續不間斷的電話鈴聲大作,逼得她不得不從臥室的被窩裡爬起,還未清醒的身體一路踉蹌地走至客廳,但她在自己坐上沙發、執起話筒並說了聲「喂」的下一秒後馬上就後悔了。

  電話聽筒裡傳來前任主管那令人討厭的聲線:「涼經理還不願意來上班嗎?」

  突如其來的電話著實讓人錯愕,她閉起眼單手扶額沉默了一會兒,才剛起床還有些混沌的腦袋正在整理思緒,她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早知道就該繼續睡她的回籠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早在十天前就已經辭職了。」還未開嗓的喉頭略有不適,是以話說到一半之後,她稍微停頓了一會兒,順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後才又接著說道:「我不知道總經理的記性已經退化到這種地步,你還沒有去醫院掛號嗎?」

   「但是我沒有批准。」完全不受這點程度的揶揄影響,他僅針對辭呈的部份作出答覆。而經她這麼一提,古陵逝煙才想起十天前擺在自己桌上的辭呈與醫生名冊,如今該是已成了碎紙機裡的一堆碎紙。商人的本性則讓他接續著再拋出一個誘餌:「而且,我想涼經理應該也想親眼看見自己催生的企劃案付諸實行。」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恰到好處地抓住了這個階段事業心極重的職業女性心理。

  「在那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請教總經理。」側著頭,艷色的指尖纏繞上捲曲的米色電話線,有一下、沒一下的拉扯舉動就像是她心中正在糾結著難以取捨的交戰。

   「請說。」未積極否認的回應讓古陵逝煙幾可確定自己已達成目的。只不過被看穿了想法的涼妹子心情上仍十分不快,並且開始後悔太早把那天在公司收到的兔子玩偶隨手丟進路邊的垃圾堆裡。

  待她的思緒沉澱了一會兒後,已然回復的戰力終是回歸到原本應有的水準。

  「我在想,你到底是用了什麼無恥的手段才拿到我家的電話號碼。」一如往常平靜無波的語調,任憑未加修飾的言詞恣肆地張揚著身上的棘刺。而全程專注傾聽的男人聞言則是不由得又勾起了讚賞的笑意,在心底細細描繪著一張薄如白紙般的眉眼低聲說道:「涼經理依舊是嘴上不饒人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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